半步成诗02
无限流 梦中梦
末日/生化/废土
02 空白诗
肖战睁开眼睛，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场景。
他从地上坐起来，揉了揉眼睛，待看清周围环境时，一时有些语塞。
大堂中央破败的前台，忽明忽暗的吊灯，从快坏掉的大门外还有携带而来的穿堂风，吹得人心里凉森森的。
这里像是一个已经荒废闲置很久的酒店大堂，在吊灯昏暗的光线下，甚至还能看到几张蛛网。
旁边大概有二三十个人，他们中大多数人围在一起，大都面露迷茫惊恐之色。
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生蹲下来问他，“你没事吧？没有什么不舒服吧？”
他摇摇头，女生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，担心地看了他一眼，又问了一句。
在女孩旁边，一个男生挣扎着坐起来，那个男孩看上去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，身板单薄，纤细得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男孩冲肖战腼腆地笑了笑。
这里的环境恶劣肉眼可见，这么小的孩子理应不可能在这里生存。
女生连忙扶住那个男孩的身子，好让他坐稳一些，在肖战的目光里，她开口说，“这是我弟弟。”
“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，就去那边的临时医护所，那边有一位医生。”女孩叮嘱了肖战几句，就对他解释起来。
“系统说，这里是游戏世界，名字叫《特别调查》，我们这一群人全都没有听说过，可能是哪个公司内测的新项目吧，不知道你有没有……”
肖战摇了摇头，他对这个名词毫无印象，不过他周围的事物触感都很真实，不像是在虚拟世界中。
他没有关于这个世界外的记忆。来到这里的人，譬如这两姐弟，或多或少都能说出自己的来处和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方式。
他对眼前所有事物的认知都毫无障碍，只是缺失了过往。
记忆从进入这个世界时伊始，如同设定好的齿轮扫描到了转动的数据指令。有关他的过去，比如他从哪里来，又是如何来到这里，记忆里都是一片茫茫的白。
他只知道自己是谁。
肖战。他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，有点怕自己下一秒就忘了。
“而且，不仅是我们两个，周围的大家都是被莫名其妙拉进游戏里的。”
女孩说她叫绵蛮，那个瘦弱的男孩——她的弟弟叫镜荧，他们一起被送入这个世界。
每个人进来的时候，包括姐弟俩和旁边的那群人，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撕裂的伤口。
他们中有位医生，人们用周围废弃的钢板铁架搭建起一个临时的医护所，照顾那些伤口较深、伤势较重的人。
绵蛮的话头顿住了，肖战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藏到背对着众人视线的身后，仿佛只是在背着手。那里白净又细腻，什么伤痕也没有。
他身上并没有刺痛感，至少在肖战现在肉眼可见的范围，没有撕裂的伤痕。
肖战正和绵蛮姐弟谈话，一个无机质的声音突然从天花板上方的地方响了起来，如同鬼魅，但语气平和、吐字清晰，也辨不清男女。
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，引起了周围一群人的惊呼。
这应该就是绵蛮所说的游戏系统。
“尊敬的玩家们，晚上好，再次欢迎你们来到特别调查局。”
“所有玩家将分为两人一组，结为“双生”关系，结伴而行，面对未知的挑战，关卡难度将随着层数的增加而逐渐上升，你们最大的目标是：活下来。”
“玩家不允许中途更换同伴，违者将共同被淘汰。另外，如若玩家触发特定节点，可获得特殊线索或开启支线。”
“淘汰？”人群不安地骚动起来，一个人鼓足勇气大声对着上方喊，“淘汰是什么意思？我们能回到现实吗？”
周围人都看向他，肖战注意到，他们眼中似有惊惧。
似乎……是怕上方的那个声音被惹怒。
还没等他找到绵蛮和她弟弟询问，肖战就听见一个声音在人群的身后响起。
“淘汰就是死亡。”
肖战转过头去，看见在灰尘遍布的前台旁倚着一个人。
那人身姿修长挺拔，眸中有锐利一闪而过，他的声音像经年累月浸润在极寒的山间雪中，仿佛不掺杂任何情绪。
他只是随意地靠着，显然并未收敛锋芒，即使他大半轮廓都藏匿于暗处，也像一柄已开刃的长剑，无形中可便可要人见血封喉。
那块被他倚着的前台上没有多少灰尘。
那个人的目光轻飘飘从肖战身上扫过，又移回他自己的视线前方，静静凝视着虚空。刚刚那句解释，似乎也不过只是他随手之劳。
“死…！？？我不想死……我不想……”男人叫喊起来。刚才的大声询问像是他最后的勇气，听到男生的话，他吓得浑身发抖，跌跌撞撞地就往大门外跑，旁边的人拦不住他，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出大堂玻璃门外。
随着一声惨厉的喊叫，他的身体化为齑粉随风散去，消失在空气中。
本来站在男人旁边的妇女尖叫起来，身子一歪晕厥了过去，周围的人手忙脚乱把她抬去医护所。
绵蛮悄声给肖战解释，那个像广播一样的声音应该就是系统，是这里的“规则”。违背了系统规则的意愿，就要受到惩罚。
他们无法离开这栋大楼，即使玻璃门外的架空层干净整洁，甚至还有绿草如茵的花坛，与大楼内的景象格格不入。
有好几个人想冲出大楼，却像刚刚那个人一样消散在空中。
广播善解人意般等他们平静下来，继续用无机质的声音补充道，“玩家们有五分钟的时间自由组合，两人一旦搭配成功，就会结成“双生”关系，在游戏的过程中将不能更换同伴。”
话音刚落，似乎有什么强制性的指令在操纵所有人一样，人们的伤口奇迹般地不再流血，连医护所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都醒来了。
也就是说，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广播中所说的指令，两两组合。
“现在开始。”
肖战环顾四周，姐弟俩相互扶持，肯定不可能和他一组。
可只有他们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伤痕，还愿意替他保密。
特殊容易招致麻烦。
肖战叹了口气，还不如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一刀。
倒计时两分钟。
时间不多了，肖战虽然不是太愿意组队，当下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。正当他准备向人群走过去时，寻思着在半路上找个尖锐的物品划自己一下，却见一双运动鞋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肖战抬头看向鞋子的主人，正和他看自己的目光迎面撞上。
是那个倚在前台上的男生。
男生开口了，说：“一起吗？”他指了指远处的人群，一脸“你不想和他们一队我也不想”的表情。
肖战打量了一下他，点了点头。男生穿着一件长袖的外套，裸露出来的皮肤看不见有狰狞的伤痕。
“王一博。”男生说完就把手伸了过来，他的手指修长有力，还带着一点薄薄的茧。
他握住了肖战的手，手心很暖。王一博的手似乎偏大，几乎能把肖战的手整个包住。
“3——”
“2——”
“1——”
“全部玩家已结成“双生”，组队成功，通讯器发放中……”
只见道道金色流光飞向一双双交握着的手，光圈围绕着他们急速旋转收缩成手环大小，最后凝结在了每个人的手腕上，触感冰凉，是块黑色的手表。
与此同时，大厅的墙上出现了一行工整的花体字，底下还有一段话。
“Reaching above heaven is the beginning of destruction.”
“前往二层的通道开启，请玩家们破译诗句，找到钥匙。”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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