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玥连琑店

偷来春色几残月。

回南01

空壳

*电竞手x画家,破镜重圆

*校园part一开始是暗恋



“海浪涌兮潮往返,春归来兮雁回南。”


——


蔡丁从画室回家,刚刚在沙发上坐下,妈妈就凑过来,揉了揉他的头发,神神秘秘地递给他一张电影票。

“壳壳啊,最近新出了部电影,下午陪妈妈去看吧。”


蔡丁歪了歪脑袋,问,“什么电影?”

“最近新出的,青春校园那部嘛,听那些年轻人说还不错的哈。” 


蔡丁拗不过突然想回忆一下青春的妈妈,软磨硬泡下,他下午一点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电影院售票处,一边咬着可乐的吸管,一边看着妈妈排队买爆米花。


妈妈把爆米花塞进他的手里,在手机上敲敲打打,半晌抬起头对蔡丁说,他可能要晚点到,我们先进去坐吧。


蔡丁眨了眨眼睛,眉睫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。他放低了声音,怕旁人听到一样轻声问:“谁?”


妈妈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询问,把一张电影票递给他,又钻进排队的人群。


也许你试过一脚踏空楼梯吗?心跳在那瞬间仿佛静止,堪堪稳住身形后,才像豁免般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。

从他心底突兀腾生出的那种可能性,让蔡丁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一拍。

他把手按在胸口上,感受着略快一点的心跳,像是掩盖住阴雨天发作的旧疾。


可是怎么可能呀,蔡丁垂着头想,一边把电影票递给检票的工作人员。

怎么可能是他呢,妈妈带自己来看电影,应该是来相亲的吧?前几天还在说谁谁家的女孩子不错……


大概因为电影院的爆米花实在太甜了,才让他又想起前男友。

那次电影院打折扣,爆米花加可乐可以打七折,蔡丁掰着指头算价钱,心里那只精明小兔算得连连点头,他转头就笑着和男朋友说——


“我想吃这个!”


他望去,大概是周末出来逛街的一对小情侣,正在排队。那个女生挽着男朋友的手,另一只手指着爆米花的图片,扭头跟那个男生说着。


“爆米花好腻,你吃不完的吧。”

“你帮我吃就好啦,这个打七折哎,好优惠的。”

“好,买一份大的爆米花加可乐套餐……”


蔡丁没有再继续听下去,他回过神,捧着那盒妈妈塞到他手里的爆米花,循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进入五号放映厅。


他进场的时候捻了几颗放进嘴里,焦糖味在舌尖炸开。

蔡丁怀疑所有电影院的爆米花都是一个配方,不然怎么会是和记忆里一样的甜度。

当时腻到他一场电影下来,一半都没吃完。


蔡丁乖乖在座位坐下,电影很快就要开场,这家电影院大概是新开业,来的人不多,设备也很新,也有可能是刚刚翻修过,大屏幕上在随机重复播着些无聊的广告。


不过,也不全都是让人打哈欠的,比如说屏幕上突然蹦出来的这个——某碳酸饮料的广告,代言方:Sky战队。


蔡丁听见前排的几个人低低地惊呼了一声,像一滴水悄悄滴进水池里,溅起一圈涟漪。

他垂下眉,不知道在想什么,直到这个广告过了才抬起头来。


妈妈迟迟没进场,他等得有点着急,无意识地咬着嘴唇,秀气的眉皱起来一点。

他抬头望向门口,场内的灯突然一下子全灭了。

电影开始了。


蔡丁把目光移到屏幕上,专心致志地欣赏起开头动画来,bgm的声音有点大,他的位置又靠前,音响效果意外的好。


“你好,麻烦让一下,谢谢。”

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座位左侧的尽头传来,蔡丁转过头去,电影开场动画刚播完,整个剧场一片黑,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从那头挤进这排座位。

只有蔡丁右侧有空位了,那原本是留给妈妈的位置,但她不知道去了哪,电影开播了还没到。


他听见左边挤进来的那个人在数着座位,一、二、三……


应该是妈妈邀请来一起看电影的人吧,蔡丁想着,把腿往里面挪了挪,很像那种蜷缩成一团的小动物。


蔡丁大多时候都会呈现这样一种柔软不设防的状态,成年后也只是从一团小仓鼠变成了窝起来的小兔。

他穿着米其色的长风衣,也只有站起来的时候显得腰细腿长,坐着缩成一团的时候就更像兔子了。


他再次转头向左边望去,电影屏幕突然亮起光亮,只有短短一瞬,也足够让蔡丁看见那个人在光影中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
不会认错的,那人的脸,他在画纸上、在心底都描摹过千万遍。


蔡丁愣愣地看着那人好久,心脏像是被人用了劲攥住再撕扯,心口闷闷地发疼,呼吸都错乱一拍,半晌才缓过劲来。


片刻后那人数到了六,走到了他面前。

他的嘴唇开合了几下,蔡丁颇为艰难地在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中分辨他的嘴形。


电影院的音响是真的很好,能够盖去那人开口说的话,也遮掩住他昭然若揭的心跳声。

他看见前男友说:“蔡丁,好久不见。”


蔡丁好像听见自己回了个,“好巧呀,好久不见。”


——


季向空站在蔡丁座位前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,他长腿一跨就跨过蔡丁,坐在了他右边的位置上。

蔡丁和季向空就两个人这样干坐着,气氛在季向空那声“好久不见”后变得格外凝固。


其实蔡丁刚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,说客套话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反应。


他设想过很多次,如果再和季向空见面,会说些什么,也许那时候他们都放下了彼此,有了新的恋人,也许他会释怀,会笑着说祝福的话。

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重逢竟然会来得这么突然。

突然到,他甚至还没有放下他。


蔡丁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风衣,把先前他弄出来的褶皱悄悄扯平。

刚刚自己那样缩起来,会不会显得很狼狈、很局促啊?


蔡丁望向右边人的眉眼,微怔地看着他光影交替下的脸,从额头、眼睛、再到挺拔的山根。

那眉眼他再熟悉不过,却又变了太多,陌生到让他意识到,他们确实是很久没见了。

他瘦了啊。


蔡丁看得有些出神,那眉目的主人却突然转过头来,正好对上他的眼睛。

偷看被人抓包,他欲盖弥彰地转回头去,耳朵却慢慢红了。

季向空看他躲得窘迫,颇为无奈地笑了笑:“你躲什么。”


也许是因为在电影院的缘故吧,人们都会尽量把自己的音量压低。

有气流拂过蔡丁的耳后。距离实在太近,近到蔡丁几乎觉得季向空是贴在自己的耳朵旁说的。


蔡丁确实想躲,如果可以的话,他现在就想马上起身离开放映厅,跑出电影院。

和旧情未了的前男友处在这种进一步暧昧、退一步尴尬的局面,他只觉得慌乱。


可那样看起来不太体面。

成人法则第一步就是要自己舔舐伤口,狼狈的姿态都会被妥帖安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。

只有小孩才会用它来寻求安慰。


人生大概能只有一次这样的爱,敢像烟火那样爱一回,敢于藕断丝连、争吵又分合,勇敢又狼狈,做活在爱情里的小孩。

爱情是消耗品,燃尽韶华就变成一地心灰。


那些年轻又勇敢的梦想,比烟花更绚烂,被人们称之为,初恋。


蔡丁想,季向空是他的初恋。


—tbc—

评论

热度(10)